疆南女友

念念不忘 必有回响

疆南女友

她是我去南疆旅游时,在火车上偶遇的,当时运气好到爆棚,她竟然是邻座。从第一眼见她,就让我那颗小心脏好一阵乱跳,所以接下来,自然就是在途中不断找话,刚开始,她对我还比较冷淡,但在我持续努力下,逐渐就聊开了。

更幸运的,是我们目的地一致,所以下车后,我果断放弃先定好的酒店,去了在她家附近她推荐的那家入住。

你们可能会说,在南疆正常的维族女生,是不会轻易和一个年轻汉族男子走那样近的,可除了我嘴甜,会撩妹,在学校也算大部分人口中所谓的校草外,还有就是她和我又很碰巧居然在一个城市读大学,虽不是同一高校,但对拉近关系,已功不可没了。

跟下来,因她刚回家,所以有断断续续那么几天,我只能单飞,而剩下的时光,她自然就成了我在南疆的免费导游。

我那次到南疆,其实最大的目的,是想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探险,可孤身一人不太稳妥,本想抵达这个城市后,再找同行伙伴,结果巧之又巧邂逅了她,加上她是维族,我就把这个打算告诉了她。

她听完,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,然后才说,她也没去过,但她有个堂兄一直在做沙漠探险的导游,我们或许可以找下他。

结果找到她堂兄后,他很爽快就答应下来,但他的报酬和我们的装备钱我得出,我没任何犹豫便同意了。

到约定出发的第二天一早,我在旅舍大堂看见她与平时习惯的素颜不同,脸上化着淡淡的妆,让俏丽五官更显明媚动人,她当时穿露脐白色高腰小宽松短袖T,和洗水蓝牛仔热裤,脚上是白色中邦匡威帆布鞋。这样装扮,彰显她婀娜多姿,曲线优美的身材,使整个人看起来更清纯甜美,性感迷人。

她见我注视她,便展颜一笑,温柔的说:“早,昨晚睡的还好吗?”说完,用闪烁亮光的眼眸看着我。

看见她这带着两个酒窝的动人笑容,我却仿佛在直视耀眼的发光体,只能眯起眼,局促的说:“早,睡的很好。我们现在去吃点早餐,然后就去和你堂兄会合吧。”

她又是浅浅一笑,朝我侧面走来,直到两人的手臂肌肤已若即若离,并能让我明显感到她体温时,才只差纤毫的和我擦身而过,令我全身不由自主的生起一种欲罢又想的酥麻,和身心俱痕的牵引,感觉在那一刻,这种又麻又痕的能量,在我们相互间,通过彼此越来越急促的呼吸,心跳,以及空气与肌肤的毛孔,形成非常敏感的电流,串在一起,颤动不息。

这种特殊的感觉让我刹那间憋红了脸,只能等她走过一阵后,才清醒过来并追上她的步伐。

找到他堂兄,我们又在换了高帮沙漠靴和防晒衣,上了护膝,缠好腰包,背上大容量旅行双肩背,戴着可避强光的滑雪太阳镜后,才踏上了进入塔克拉玛干的探险旅程。

进入沙漠边缘后,因有骆驼可负重物,我们便取下双肩背放在上面,只留下腰包,拄着双扙,用多功能围巾遮住脸和脖子,露出戴了太阳镜的双眼,跟随她堂兄的步伐轻装前行。

我们顺着和田河的水流方向行走,计划沿这条流经了整个塔克拉玛干沙漠,最后又汇入塔里木河的著名大河,进行塔克拉玛干的穿越,抵达阿克苏。

那时,我们正赶上这条河的多水期,河水清澈奔流,两岸的胡杨林,灌木丛,草甸,芦苇,郁郁葱葱;北山羊、野猪、鹅喉羚、马鹿、塔里木野兔等野生动物出没其中,配上四周连绵起伏,一眼望不到头的金字塔形黄色沙丘,和无所不在的黄沙,鸟鸣声,风声,河水湍急的流动声,成片树叶的沙沙声,以及从蓝到不真实的天空上,倾斜而下的刺目阳光,让人刹那间忘却了俗世中的百般牵绊,千般烦恼。

那一刻,我无所顾忌的朝远方放声大叫,释放着这几年因初恋失败带来的种种不甘与烦恼。

等我平静下来,她才走到我身边对我说:“不知道你过去到底遭遇了什么,但现在这样也好,这样就可以让你所有的过去,都随着这声大吼见鬼去了!希望从今天起,能经常看见你笑。”说完,还给我扮了个可爱的鬼脸,然后就跑开了。

我先看着她奔跑的背影轻轻一笑,随后才双目凝视远处起伏不断的沙丘,轻声说道:“是啊,是该放下了。”

接着,又长叹了一口气,眯着眼,仰望刺目的阳光,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,轻轻呢喃:“婷姐,你还好吗?愿你一切都好。”

“快过来看这只兔子。”就在这时,她在前面不远处呼唤我。

我放眼望去,见一只皮毛整体呈沙黄色的塔里木野兔,又大又长的耳朵夸张的竖在头顶两侧,长着憨乖憨乖的大鼻头,和乌溜溜圆的眼珠,正半立身子,一边大胆吃着她递的葡萄干,一边耳朵警惕的轻轻颤动,两眼亮晶晶的盯着她看。

那一刻,有天真烂漫的笑容浮现她脸上,她摘掉太阳镜的双眼中,满是纯净温柔的光,白色的遮阳服上,阳光,在幻化色彩,映射到她白如玉的脸庞上,能无比清晰的看见又长又翘的浓密睫毛,被风轻轻上下舞动,让我的心和它们保持着紧密频率,跟着,便升起一阵火热波动。

我正想走上前去,却听见她堂兄在前面喊:“趁现在还早,我们抓紧赶路吧!”

我们只好收拾起心情,听从她堂兄的召唤,顶着灼热的阳光,向前走去。

一路跋涉,前行轨迹由各种蛇行曲线组成,不能走直线,脚下是松软沙粒,顺风时只是不像平日走在坚实土地上那样自如,会产生些轻微的羁绊,若遇逆风,人踩上面,却像在厚厚积雪中行走,一步一陷落,艰难万分。为保持体力,还必须不能缺水,只能间隔很短就要极少的润上一点。到傍晚时分,空中烈日开始缓慢向地平线垂落,她堂兄才选了个离河较远的沙丘背面,停下来,开始第一天的安营。

等我们将两顶帐篷打开撑起,固定牢靠,并安排好两匹骆驼的居住与饮食,把最早从河边灌木丛中,大量收集来的枯枝与藤蔓,放好在帐篷不远处后,已无限逼近夜晚了。

这时,落在地平线上的夕阳,是一轮炫目半透明闪电亮光球体,光芒四射,不可直视,球体外沿,有圈金黄光晕,在熊熊燃烧。沙漠上空,被描绘为橙黄向橙红交织渐变的多彩油画,随时间的短暂推移,夕阳在沉没于地平线的最后一刻,将整个天空化作凄艳血红,本是金黄的沙漠,也全被染成红色,从我们营地的位置远望正下降的夕阳,只见它经过地平线上一颗枯萎的胡杨在逐渐消失,胡杨扭曲错综交缠的棕黑身体,胡乱把自己古老的枯枝直指天际,有风烈烈而过,带动它们疯狂乱舞,仿佛在对如血天空悲泣着,它千百年来无尽的挣扎与孤独。

我远眺那颗在蒙古会被人称作英雄树的胡杨,想起世人对它们的评价:“活着千年不死,死后千年不倒,倒后千年不朽。”

由此我想到胡杨只能原地待着上千年,是怎样一种感受呢?应当非常痛苦吧,虽然作为一颗树,生来就注定离不开让它们生存的土地,如同鱼离不开水,人离不开空气。但至少我是无法忍受,像这样长寿,却又孤寂憋屈的活法,宁愿中途自杀,也好过如此苟活。

但接着又反过来想,第一,我不是胡杨,不会明白胡杨的真实感受。第二,如真有那样的际遇,临到头,就肯定会有勇气用自杀的方式,去了结自己的生命吗?

正在这时,她和她堂兄走到我身边,见我一副神游方外的样子,她堂兄好奇的吼问:“喂!兄弟,你盯着前面发啥愣呀?”

我对他们讲诉了刚才的思考。

“你们这些大学生就是想太多,却又经历太少,既然你也知道你不是树,是人,更不是胡杨,你也不知道它们的真实感受,却硬要把自己的生活和它们进行比较,有意思吗?”她堂兄不屑的说。

“我明白他的意思,他是由此在联想人和其它生命生存的目的和意义,以及究竟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生存,才不枉自活着。我说的对吗?”她一边给她堂兄解释,一边看向我问道。

“对,我就是在这样想。因为胡杨作为一种生命,虽说只是植物,生命种类与特征和我们完全不同,但它们遭遇的生存环境,以及生存经历与方式,却能和我们的某些生命历程进行类比,所以我才突然有了这样的联想。”我回答。

“你刚才想的我也赞同,我们不该像胡杨那样活着,与其为了长久的活下去而忍受孤寂与憋屈,不如尽情释放自己,努力让自己活得浓烈一些,要如烟火般绚丽,像夏花般灿烂,即便代价是遍体鳞伤,生命短促,也无怨无悔,因为只有那样活,才痛快,才不枉自生而为人,到这人世间走上一遭。”她稍显激动的说。

“胡杨咋了?!被你们说成那个样子!活着不如死了一般!我不懂你们讲的那些大道理,只知道我和我身边好多人,生下来,就必须要面对不如你们那么好的家庭和生长的地方,从小每天睁眼就想着今天要怎样填饱肚子,怎样和老天打架,怎样千方百计的努力工作,费劲体力和心思的辛苦赚钱,才能让自己和家里人活得更好一点。

胡杨在我们眼里就跟我们自己一样,我们叫它们托克拉克,意思是最美丽的树,它们没得选的出身在沙漠里,老天让它们比我们更惨的,是没给它们双腿双脚,有些只能扎根在没有一点水的沙漠里,想要活命,就必须靠自己努力的把根须拉得更长,因为只有那样,才能从黄沙下的土壤里,吸取一些让自己活命的水份。

它们和我们一样,出身不好,但这不是它们自己能选的。难道我们和它们这些出身不好的,就必须因为没得选的出身,而面对着你们说的那啥注定不好的活法,全部自杀吗?

我只知道,我们和它们都没自杀,而是靠改变自己,让自己变的可以去和天斗,和地斗,和人斗,换取能继续活下去的那一点可能,并尽量的让自己活得更好。”

这个身板结实,个头一米八的年轻维族男子,狭长的脸庞上有高挺的鹰钩鼻,整张脸的外沿生长着一圈浓密的络腮胡,平日眼神里全是满满的欢快与善意,但这一刻,听完我和她的对话,却神情激越,两眼爆发出愤怒的目光,颤抖着双手,尽量用他能说全的国语,大声驳斥着我们。

我惊讶的看着这个平时说话很少,大部分时候都在沉默中渡过的男子,此刻却用最质朴的语言,讲出了一段很深的道理。

我反复咀嚼里面的内容,突然福至心灵般有了一些全新的想法。

紧接着,我对她堂兄说道:“今天多亏你这番话,才让我终于想清个道理,那就是,对于某些生命和人类来说,能抗拒命运与环境对自己的不公与打击,能活下去,已纯属不易了。因为对他们而言,生存,本来就是异常悲壮的抗争与燃烧。”

“兄弟,这样说还差不多!说了这么多,天全黑了,你不饿吗?现在我们该去点燃那堆树枝,填饱肚子啦!”她堂兄听我说完,开心的拍了下我的肩膀说。

我们走到帐篷前,点燃篝火,在柴火上烤热随身携带的馕,就着清水,肉干和葡萄干,吃起了进入塔克拉玛干后的第一顿晚餐。

这时,天空里的血红已完全被漫天星宿替代,整个夜空,就像一张巨大到没有边际的扎染布,在整张深浅不一的蓝色底布上,密密麻麻的露白出无数个,大小不一,晶莹璀璨,同钻石般闪耀的半透明白点,橘红,乳白和橙色的蜿蜒星河,如彩带般在其中曲折的缓缓流动,血红的月亮袒露出它庞大的亮光球体,让本已变暗的沙漠散发出阵阵金黄的光泽。

我在这浩瀚绮丽的星空下,唱起了一首前苏联的老歌《山楂树》,她跟着我开始了哼唱,她堂兄用冬不拉试探和弦,走上一遍后,逐渐把握住了主旋律,接着便进入了整体伴奏。

月光,星光,沙漠沙粒的反光,是为我们这一个临时的旷野舞台打造的灯光;风声,鸟鸣声,远处不知名动物的叫声,是特地为我们兴起的伴唱。篝火噼噼啪啪作响,温暖了我们的身体,映红了我们年轻的面庞。

夜深后,我们合计轮班睡觉,我主动承担起了第一轮的警戒任务。

就着篝火的温度,我紧了紧身上宝蓝色的雪地羽绒服,塔克拉玛干白天和夜晚的温差很大,深夜的风呼啸而过,即使这样穿,如果没有柴火的温暖,在帐篷外也会受冻。

看着在风中剧烈左右摇摆的火焰,我想我们思想的火焰,不也经常是因外界对我们的影响,而产生着各种变化吗?即使有时只是由自身而发起波动,又有多少是彻底独立于外界的呢?

“大哲学家,又在思考什么?”她穿着有平坦帽兜的军绿色大宽松越野服,出现在我眼中。

“这么晚了,你不好好睡觉,跑出来干嘛?”我惊讶的看着她问,避开她刚才的问题。

“可能是第一次在野外睡觉,很不习惯,怎样都睡不着,干脆就跑出来透口气,欣赏下夜景。小时候每当看到星星满天,就会想宇宙到底有没有边际,如果有,那边际之外又是啥样呢?但想了半天都没有答案,后来读书,才知道科学家对它的解释是无穷大。可这也只是我们人类根据理论进行的一种推测,也不能算是最真实的答案,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?”她仰望那些烟花似的繁星问我。

“应该很多人都有同样的想法吧?但这是一个至少在我们这一代或很久以后,都很难被完全证实的问题。你怎么一直对这个问题抓住不放呢?”我觉得有些奇怪。

“因为由此我会想到人死后有灵魂吗?如果有,会去哪里?如果会在太空某个地方,是不是就可以在那里看着我们?我爹在我十岁时,由于执行一次政府的特殊任务牺牲了,我很爱他,他生前也很疼我,他走后我非常非常伤心,一直在想念他,他执行任务前,在每个人按照惯例必须要写的遗书里说,假如他不幸离开,让我不要难过,因为他会在空中一直看着我,要我想他的时候,就抬头看夜空最亮的那颗星,他一定会在上面关心我,守护我。”她伤感的继续仰望夜空,轻轻说着,带有一丝哽咽。

我听完她的讲述,想到自己的初恋在被迫离开时,留下的信也是这样写的,并且她爸爸也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,让我对现在身边这个维族女生的心情感同身受。

我走到她身旁,温柔的将一只手放到她肩上,安慰她说:“我相信灵魂是不灭的,所以你爸爸一定会在最亮的那颗星上看着你,只要你心里一直在挂念他,肯定就会和他发生感应。”

她目光散乱的望向深夜的沙漠,软弱的说:“好希望可以遇见一个能像我爸那样,疼我爱我保护我的男生,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种幸运。”

“我相信像你这样善良美丽的女生一定会遇见的。”我非常肯定的说。

“是吗?就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出现?“她转过头,目光闪烁的望向我说。

我很想说我愿成为那个男生,却见她突然瞪大了眼,先用手紧张的指了一下她的前方,然后便跳起来扑到我怀里,双手紧抱我的后颈,惊恐万分的大叫:“那!那是什么,好像是一只沙狐。”

我顺她指的方向看去,见一只长了一对尖尖的大耳朵,脸庞窄小,细长的双眼朝脸的外侧向上倾斜,又尖又长的嘴巴最前端上长着圆圆的黑鼻头,一身淡红的毛,尾巴又长又蓬松,比狼小,比狗大的动物,正在我们前方不远处,望着篝火欲进还退,左右为难的在那里焦急徘徊。

我只是停了几秒,便冷静的对她说:“别怕,它这个样子看起来不会伤人。”

说完,这才注意到她正像树熊一样挂我身上,我们紧贴着,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与呼吸,并且彼此的面颊也贴在一起,阵阵让我心慌的暗香氤氲流动,让我很想这一刻不要停止,但稍后又记起前面那只奇怪的沙狐,只能将她放回地面,让她赶紧去叫醒她堂兄,来一起处理眼前的问题。

她堂兄过来后,和我一起朝沙狐走去,为保险起见,将她留在了篝火旁。

沙狐见到我们并不闪躲,反而朝我们迎面走来。她堂兄抡起手中的铁棍,使劲向下打去,打在黄沙里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,溅起沙粒四下飞舞,每打一下,嘴中还爆出驱逐的呐喊,希望能让它受到惊吓,就此远离。

但沙狐每退一次,却又折返,循环往复,奇怪万分,嘴中还不断发出阵阵呜咽,整个举动也没任何攻击性,看上去更像一条家养的狗,在祈求主人跟它去某个地方,反而将我们越带越远。

“兄弟,看样子这条狐是有事要找我们,这样跟下去,不是个办法呀!如果没啥危险也就算了,就怕是个陷阱,它故意在引我们上钩!我看还是不要跟了!这夜晚的沙漠,诡秘的很,我们本地人进来一般都不敢轻举妄动,更何况现在还拖着你们两个。”她堂兄担忧的对我说。

我看向等在前方的沙狐,紧张思考着,我也看出它是要带我们去某个未知的地方,并且还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,从它的叫声里,更感受到了一种悲哀与祈求。

但她堂兄说的也对,沙漠不是正常环境,更何况是在深夜。可就在思考间,仿佛有感应似的,沙狐先对着我们伸直了两条前腿,匍匐在地,头朝下在沙上不停点着,接着,又呜咽的望向我们,眼里满满的哀求与痛苦,甚至能看见饱含的泪水。

这样的情形让我一阵心酸,跟着就做了决定:“我想这只沙狐需要我们帮助,我相信我的直觉,决定跟它到想带我们去的那个地方看看,你可以选择回去照顾好你妹妹,我自己去就行,只是要麻烦你多跑一趟,回去把应急包带来一下,我需要里面的手电和其它一些装备,因为谁也不知道去了后会出现怎样的情况,多做些准备总会好一点。”我微笑着,恳切的对她堂兄说。

“怎么可能让你自己去?大家一起出来的,本来就该相互照应,并且我还是你们的向导,保护好你们是我的责任,你有好心,我也不是土木,草原的雄鹰从来就不怕风暴!你在这里等一下,我这就回去拿应急包,即使去了有伊比利斯在那里,但我相信胡大一定会保佑我们的!”她堂兄一点停顿都没有,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的提议。

在等待的过程中,沙狐不停在前面焦躁的来来回回,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它平静下来。

过去大概有一刻钟,她堂兄就赶了过来,但他不是人,她也跟在了一起。

“你怎么也跟过来了?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,赶紧回去一个人好好的待在营地,那部卫星电话也留给你,假如到明天中午,你都没有等到我们,就一定要拨打它向旅游中心求助。”我见她居然跟了过来,便有些生气的对她说。

“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营地,即使跟过去心里会很害怕,即使会出现不好的事,但能和你在一起就行。”她一改初见沙狐时的懦弱,用倔强的语气对我说。

我把她拉过来,在她耳边轻轻的说:“傻女孩儿,你真够傻的,要去就去吧,怎样我都会让你好好的。”

“就只有这一次吗?”她抬起头,眼光闪亮的望着我,细声细气的问。

我停顿了一下,便温柔的说:“以后也会。”

“你们两个可真会挑时候,不能先把该做的事做完再说吗?”她堂兄不解风情的在旁边喊道。

我们跟着沙狐来到它洞穴外,它回头望了我们一眼,就钻了进去。

紧跟着,她堂兄握紧手中铁棍,观望周围的风吹草动,我用强光手电四处照射,她紧张的抱住我的胳膊,死盯洞穴入口不放。环绕我们的,除了风声与不知何处传来的虫鸣,就只剩我们三个在凝滞的寂静中,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。

过去不知多久,终于才看见沙狐从洞穴探出尾巴,等它倒行露出整个身体后,才发现它还用嘴拖着的一只昏迷的淡黄色小沙狐。它来到我跟前,先轻轻的从小沙狐身上把嘴松开,然后才抬起它的脑袋,用哀求的目光,可怜巴巴的望向我,嘴中又一次发出呜咽,并再度伏下身体,急促的,用长长的嘴巴往沙面上点着。

我看着瘫在沙面上没有动静的小沙狐,发现它有条大腿明显像是被尖锐物体所伤,伤口处已不见毛皮,连肉都缺了一块,最深处能看见里面的白骨,伤口暴露在空气中,惨不忍睹,并已感染化脓。

我蹲下身,伸手摸了摸它的身体,入手一片滚烫,再探了探呼吸,只感到出气多过进气,已奄奄一息,如果不马上救治,便离死不远了。

如此情形下,我二话不说就打开随身的应急包,示意她和我一起按住它的四肢,让已过来的她堂兄操作,因为我和她都没有救治经验,只有她堂兄常年在沙漠带队,早已熟知如何救治伤患。

她堂兄先给它做了皮试,见没有问题,才又分别注射了一支减了剂量的强效止痛,强心,青霉素和破伤风针,接着熟练的把碘酒喷到药棉上,小心细致的反复清洁伤口,等清洁完毕,又在伤口表面铺上一层厚厚的云南白药,最后用纱布在上面依次重叠包裹,并在收尾处谨慎打结,还附上粘性优良,不会脱落的白胶带固定稳妥,才结束了这一次紧急救治,放松下来,但那个时候,汗珠已爬满了他的脸和额头,头发和胡须都像被雨淋过一样。

沙狐一直在旁安静的看我们抢救它的孩子,等我们抢救完毕,方才跑到每人小腿上蹭了几下,嘴中发出欢快的叫声,表达对我们的感激之情。

接下来的几天,我们都停留在原来的地方,没有继续赶路,大家一致决定还是每天去治疗小沙狐,等它病情稳定后,才开始后面的旅程。

通过以后的治疗接触我们才知道,这是一只沙狐妈妈带着两只小沙狐组成的家庭,沙狐爸爸不知去了哪里,而受伤的小沙狐估计是被沙漠里的狼咬伤的。

沙狐妈妈和另一只没受伤的小沙狐不知为何对我特别亲近,只要一遇见我,就会很亲热的腻在我身边,连她看见,都会打趣说,它们会不会是我前世的妻小。我还给它们母子三个都取了名字,沙狐妈妈叫红红,没受伤的小沙狐是母狐,和妈妈大体一样的毛色,因为生性很活泼,总爱跳着走,所以就取名叫跳跳,受伤的那只是公狐,因为这一次大难不死,我希望它以后都不会再遭遇现在的事情,就把它叫做安生。

那段短暂的时光,在往后的日子里,总会不时浮现我脑中,让我每次想起,都倍觉幸福和甜蜜。

回忆中,除去我和两只沙狐在沙漠四处游荡,嬉戏追逐与打闹的画面外,更多是我同她一起,默默眺望白日里远处的风云变幻,风沙四起和大漠落烟,以及在夜晚像万花筒一样的星空时,红红和跳跳母女俩,安静紧靠我身旁,和我俩一起望向同样的地方,那种时刻,那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温馨与和谐,在我们间,像音乐和诗词,缓慢流淌。

具体的画面,经常是她坐我左侧,把头轻靠我肩上,跳跳懒散的趴我身前,红红半蹲紧靠我右侧,我用手抚摸它的头和脖子,别人撸猫撸狗,而我却撸着淡红色的沙狐,和彼此心中情愫渐深的女生,在一起看最美的风光。

第一次吻她,就在那样情形中的某天晚上,那一夜,湛蓝夜空离人很近,上面布满一颗颗闪亮的星,一伸手,仿佛就能抓住,银河在它们中间缓慢流淌,牛郎和织女星分隔两旁,漫天星光投射到她甜美面庞,她踮脚,微微仰头,垂下的眼帘上,又密又长的睫毛害羞颤抖,我上前将她拥入怀中,低头深深吻了下去,她热烈回应……真希望那一刻,即是永恒。

几天后,安生的伤口已经结疤,因为没有伤到骨头,都能在地上跑动了。

我们决定离开,离别那天,红红母子送出很远都不愿返回。最后还是我抱住红红安慰了很久,并反复在它耳边许愿,以后还会回来看望它们,红红这才带着两个小的,一步三回头的,慢慢走出了我们的视线。

那一段旅途因为有她,所以才变的特别难忘和精彩。

北疆,喀纳斯湖被四周长满针叶林的群山包围,阳光下,湖面就同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。她穿在腰部随意打结的白衬衣,背对我站在湖边,紧身复古款怀旧色牛仔热裤,包裹她浑圆丰满翘臀,长长的腿,白色的匡威中邦帆布鞋,长发披肩,和湖光山色相映成诗经里那句经典:“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”。

我抬起手中单反,飞快记录着,正要收手时,她忽然转身,恰好有风吹过,舞动她的长发。她笑靥如花,温柔绽放。有光轻轻从她头顶落下,我习惯的按了快门。她对我伸直双臂,眼波流转,天地仿佛都和我们溶为一体。

独库公路,一条连接南北疆,可看到四季景色的地方。公路外山脉连绵起伏,黑色山体上,斑驳的覆盖白雪,那些白色,似道道宽窄不同的瀑布,错落无序分布在山的各个地方,每一道间隔处,有深浅不一的黑色和灰色交错,好一幅黑白灰组成的水墨画,大气磅礴。

就在这个时候,天空却仿佛觉得单调,现出几近透明的蓝,偶尔会有白云一两朵,在上面不甘寂寞变化形状。太阳离山顶很近,用它好像能把雪都融化的光,让四周被冷色占据的世界,多出一份温暖。

我穿件军绿的,宽大街头运动风带帽外套,内搭宽松版白色帆布衬衣,安静的站在雪山下,凝视着眼前的一切,心变得通透而宁静,不敢妄动,生怕打破这神圣天国的美丽。

她在不远处一直看着我,良久后,方走到我身边,踮起脚,在我脸颊印上热吻后,才痴痴的说:“知道吗?我真的好爱你呀。”

我吻了她额头一下,才深情回应:“宝贝,我也很爱你。”

下一刻,我俩十指紧扣,一起望向雪山之巅,在那上空有大雕盘旋。

那拉提大草原,绿色铺洒在平地和高低起伏的小山丘上,一些地方,有大片野花在烂漫开放。天际处雪峰显现,高高耸立,白云呈雾状环抱一起,让湛蓝的天多出一份沉重感。不时能看见哈萨克的帐篷,以及放养的羊群马群,在安详吃草,悠闲散步,或者奔跑。

入夜后,我俩寄宿在热情的哈萨克牧民家中,吃完很有民族特色的晚餐,来到离帐篷不远的一道小河边,相拥而坐。她轻轻对着月亮唱维语歌,声音温柔,月亮又大又圆,像颗银白的球体,把明净而清澈的光,洒落在草地和小河边。歌声在寂静里悠远绵长,我沉迷其中,不能自拔,很希望就这样地老天荒。

她真的很美,身材也很火辣,单就性格而言,是个很有个性并很有主见的女生,但只要不是我不讲理,她都还是会顺着我的时候多一点。

比我汉族的前女友贤惠,让我觉得还是维族男人在家有地位。

做新疆菜非常好吃,很爱干净,把我们租的小屋长期打扫的一尘不染。

很爱很爱她,真的,觉得自己很幸运,能遇见这样人美心也美的女生,觉得自己真走了狗屎运。

发表回复